第十四期教育文化与社会研究沙龙简报:校门口的秘密——基于微观人文生态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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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勇:熊和平教授是宁波大学教育研究所的副所长,他做当代的微观研究,我做历史的微观研究。从90年代开始做,做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这是很难得的,因为年轻的学者,受外界影响非常大,很难坚持一直做下去,叶隽教授就说——大浪淘沙。的确,浪很大,很多会被冲走,但是有的会留下来,熊和平老师就是可以留下来的,他一直在做微观的教育现象的研究。很多人也在提微观研究,但是都是在理论上探讨,真正做的不多。他做校门口研究,校门口有很多日常的微观现象,他的硕士研究书包,很多人觉得书包没什么好研究的,但是做出来的,书包里的秘密,很有味道。书包里面的分层,跟教育的知识的重要性是匹配的。这是书包的秘密,今天我们要听的是“校门口的秘密”。

一、导言

我这个研究其实是基于我的生活经验。都是校门口,中小学讲前门,大学讲后门。有部分已经出版,一个是我自己今年写的一篇文章《校门口的教育人文生态》,另外一篇是几年前写的《双桥遗梦——大学世俗空间的精神分析》。双桥,是宁波大学的侧门,搬迁了之后,双桥街就没了。双桥街,就相当于华师大后门这样一个角色。双桥街没了之后我很伤感,就写了一篇文章,结合全国各地其他大学的一些后门消失的普遍现象来分析。我做过两三年的研究之后,形成了一个假设:校门口,从地理空间来看,它是微不足道的,面积很小,很拥挤,人来人往,但是它的学术价值很高,我们可以透过这个视窗看到很多中国教育的秘密,深层结构。这种深层结构是教育政府文件,教育理论概念化的文章所概括不了的。校门口这个立体的文化,很复杂,所以我们要很细心地去用学理的眼光去审视它,很有味道。它跟校园里面不一样,比如大学校园,大学校园是有层次,有次序的,校门口它是混沌的,当然也有次序,但是是隐藏的,可以从这里看到当代教育和社会对人的假设,教育与社会的关系等诸多秘密。所以我一直提醒自己要绕过教育学原理的理论概念,外国的概念,本土主流教育学的概念,同时也绕过教育行政修辞,直抵教育的发生现场。教育的发生究竟在校门口怎么呈现的。

方法上,我有一个调研的基础,其实这样调研也不是我有意去调研的。我家孩子今年11岁,五年级,自从读一年级开始,我一个星期去接他两三天。孩子容易被留校,下午放学的时候,我通常要等他半小时,也没有地方去,然后我就在校门口转,跟摊主、店主、家长聊天,发现了一些教育的秘密。这就是我的一个“参与式观察”,深度访谈。我不是刻意的,但是坚持了五年,还有一年。

交叉的理论框架。比如福柯的微观空间理论与权力理论,他曾经讲到过17-18世纪教会学校的教室空间的身体力学分析的一个描述,非常有意思。这个对我们分析学生校门口身体力学机制也是有帮助的。巴什拉的《空间的诗学》,是一本文学评论,但是方法论意识很浓,微观的作为精神家园的空间。英国的戴维•哈维的后现代城市空间社会学给了我一个启发,我把他那句“一切都汇聚于洛杉矶”改成“一切都汇聚于校门口”。为什么他是洛杉矶呢?因为它是一个资本的模式,多元文化,美国的大城市,洛杉矶和纽约,有一个资本的逻辑在里面,人口的流动,当然这是宏观的,世界地理范围的。校门口是微观的,但是它也存在人口流动。另外上海的学子张闳和朱大可关于空间与身体的精神分析与文化批评,尤其对路口、街角的空间社会学分析,对我也很多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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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小学校门

(一)校门地况及其教育属性

宁波市实验小学早晨,研究者作为志愿者。校门口的网状线(不能停车),但是在学校门口有点例外。这个具有交通职能的(区域)被学校征用,成为了作为接送学生的场所。中小学校门口的地况有综合力量的参与。多种行政力量,流动非常密集。书包交接的过程,有一个力学的机制,左手和右手的模式化,反映了我们中国家庭对伦理关怀的一种身体表达,模式化表达,成为了一个习俗。

(二)校门口人员及其身份与职能

保安呆在门卫室里。它与其他学校人员怎么配置的呢?比如教室,有老师,老师负责知识加工,医务室负责病理的诊断、心理咨询室负责心理的判断、行政办公室负责协调管理、还有,我在中学发现的,小学没有,中学为了发型的管理,专门设置理发室。理发室,其实是身体形象管理。大家可以留意到我这个话语体系其实就是福柯的话语,微观的身体管理。保安起到一个负责负责安全与信息传达的功能,是整个中小学职能部门的一环。这是我们从表面来看它的深层结构,从理论逻辑深入挖掘的。这个图片是考试的一个情况,考场外围秩序严阵以待。保安维护的表面上是考务,实际上是考试的一个环节,考试实际上是社会秩序的划定,考试成了社会建序的一个功能。所以保安,表面维护了考试秩序,深层是在维护社会秩序,因为考场是很神圣的,是一个知识权力给它赋予的权力。下面的(图片)是一个日常的情况,负责教师学生的进出等等。现在,社会的一些弱势群体或者心理异常的人要报复社会,一个是在公交车,还有一个就是校门口。大学校门呢,就有快递,中小学校门也有,快递放在校门口门卫那里。这是整个物流的一个环节。

家长和学生的微观话语。家长送学生上学,书包的交接,这是一个常态化的情景。有时候和家长聊天,交换一些看法,包括学区房,成绩排名,升学入学等等,这些是他们微观话语的主题。这不仅是家长议论的话题,也是教育部长等关注的问题,在这里,许多热点问题会集中的呈现。微观话语,比如,家长送孩子上学时会说些什么。做了调研你会发现一些深层的东西,应试教育内化为家长的社会心态和日常话语。比如:专心听讲,认真记作业。放学的时候一般是,中午吃的怎么样,得了几朵小红花,饿不饿等等。这些话语如何成为研究对象,从这些话语揭示当下教育的实况,这是一个非常有新意的话题。

校门口是不同教育权利博弈的场所。3月初我去接孩子,与往常不一样,3月起规定周三为“法定无作业日”。这个是个很新鲜的事,作为一个研究者,需要考虑学校这一项微观的制度是如何诞生的。“两会”制度对教育民生的关注影响着学校制度。教研室影响着考试、命题、题型等也是一种力量。另一种是学院派,相对微弱,许多自上而下的改革会给老师带来许多负担。比如许多老师不喜欢大学老师的孩子,因为我们基本上不上补习班。

值周学生,就是中学的一个制度,检查是否带红领巾等,向值周老师汇报并记录在案。

值周老师:负责总结,具体信息的量化、进行班级评比,通过给班主任压力对中小学生的日常行为进行管理。护苗队的义工。执勤的家长,参与教育见习的大学生。

商摊店主。主要有两类,一类是儿童文学系列,另一类是小吃。校门口儿童文学的市场博弈,中国本土文学的受欢迎程度可以做一个调研,日本动漫,比如奥特曼,中国现在是喜洋洋、灰太狼、光头强等等,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话题。另一类是小吃,摊贩对于学生的“肠胃信息”、“口感需求”与“味觉密码”他们是了如指掌。

托管和教育产品推销人员。现在的托管机构有很多,光是托管机构的命名就很值得研究,命名的机理是什么。“小博士”“好孩子”“红领巾”等等,这也是一种微观生态。学校放学早,家长下班晚,就留下了巨大的托管市场,或者就是培训班。教育产品推销员,他们很能说,到处游说。根据现在高考政策的变化,产生了一个共识:得语文者得天下,作文好的,阅读理解好的,你的语文总分肯定不会差。所以语文的培训热起来了,产生了“奥语”,与奥数类似,开办了作文技巧班等等。这也体现了教育政策和教育现状。将教育口号搁置,这也是一种应对。

城管。这是中国城镇化的一个现象,有小贩的地方就有城管,城管与小贩是一对联体。主流经济学实践的内在紧张关系。有小商贩的地方就有城管,他们是中国城镇化的一对“联体”。城管这一职业解决了很多就业问题,因此如果城管对小贩赶尽杀绝,自己的饭碗也不保了,这是一个生存的艺术。前阵子新闻报道,在宁波两个城管执法时被杀害了,这是一个“文明城市运动”的社会话题,但是校门口也存在这个现象。这其中反应了中国主流经济学实践的内在紧张关系。

墙壁。接下去我们讲校门口的墙壁,墙的物理学、美学属性屈从于政治学属性。照片中是我的母校,暑假的时候路过我就拍了一张照。校门口两三面墙的秘密也有很多,墙不仅发挥了隔离的功能,也是人类精神文明活动的对象,具有深刻的教育人类学与文化符号学的语义。西方有很多墙上的涂鸦,是意识形态宣传的对象。现在几乎没有哪一所中小学校门口的墙壁,是纯净的,只留存泥瓦匠的物理工艺痕迹。学校文化的设计者与装饰师在校门口的墙壁上从事装贴、裱字、上牌等文化宣叙与话语修辞的活动,藉此向社会各界与政府部门彰显学校的办学理念、文化内涵与历史荣耀。我觉得现在的校园文化建设有误区,你们看这些挂满各种办学荣誉墙,表面上是一面墙,实际上说明了中国现代学校制度的缺失。将“实验基地”称之为荣誉,我觉得很有意思。丁钢:“实验学校”在英语里叫“modern”,意味着创新、发展,到了中国变了样,大家觉得“实验”一定是所好学校,理解完全不一样。“实验”本身是一种功能,是一种教学改革。实验学校本身是有伦理风险的。

接下来,照片中是我母校门口的喜报。喜报的深层结构是应试教育文化的宣传,他把小学毕业、初中毕业的学校都写出来了。一般到了每年9月份开学的时候,小学和初中也都会在校门口分别单独打出喜报。周: 这是中国世俗文化的结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校园文化设计者与文化创意人员都是修辞大师,他们善于提炼办学理念与教育口号,迎合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的方向。举个例子:“让孩子成才、让家长放心、让社会满意”,就是“三让”文化。民国的中小学,文化在生命里,在日常行为里。日常行为是一套,修辞化的语言是一套,这样的文化是很肤浅的。周勇:民国的时候,有文化的学校不说自己在做学校文化建设。今天没有文化的学校都在说自己在做学校文化建设。因此都采取修辞的办法。现在有很多学校文化包装公司。你们去学校调研的时候会发现,不见校门口,教学楼、行政楼的墙上都会挂些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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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结

校门口的空间就是中国教育社会学/人类学的理论与实践的结合。我们可以从人口学和教育学的结合来研究校门口的亲子关系问题,是中国人口结构的空间样态。我们另外讲一个例子:校门口值周的老师和学生查的是仪容仪表、服装配饰。有次一个五六年级的女学生,因为没戴红领巾,翻书包一直没找到,值周的学生不让她进去,她就哭了。我觉得很心酸,女孩哭不是因为敬畏红领巾,是因为要扣德育分,要被班主任谈话。

政治经济学、教育社会学、儿童文学、身体理论、教育理论、实践与政策层面的都在校门口交汇。校门口是学校文化、课程文化的展示窗口。课程改革者仅仅盯住知识领域是不够的。如果学校文化、课程文化等微观生态系统无法创新,课程改革的深度推进将是一句空话。如果你想了解中小学校教育的真实状况及其社会属性,不妨到校门口去走一走,最好多逗留一段时间,近距离地审视那里的教育人文生态,说不定会洞察到当代学校教育的真相。

 

二、大学后门

现在很多学者会对大学后门做集体的悼念。张闳是华师大毕业的,他写的《丽娃河上的文化幽灵》这片文章讲的是丽娃河和华师大的后门。他认为一个人对母校的回忆是从大学后门开始的。唐小兵和袁雅琴都是湖南大学毕业的,他们都写了湖南大学的“堕落街”。学者们用不同的叙述方式对大学后门的集体悼念,侧面发出了大学精神难以复返的微弱信号。没有后门的大学是不完美的大学,没有后门生活的大学生活是很残缺、很平面化、没有深度的生活。大学后门,对大学生来说,就是一起喝酒、吹牛、叙谊、谈情,甚至是放浪自己的理想场所。相比于大学的行政楼、教学楼、图书馆、大草坪等校园空间,这里充满了浓郁的世俗气息,杂闹繁华,无拘无束,是学校的规章制度管辖不到的地方。

铲除后门铲除的不是桌子,是话语的平台。不让你聚在一起,慢节奏地说话。这个文明城市太烦。 张闳说“一所好的大学首先得有一个好的后门。回忆需要从后门——而不是前门——开始。”大学的后门就是大学记忆的策源地,那里隐藏着一所大学的精神秘密。其实也隐藏在我们私人的生命体验中。周:鲁迅、胡适的日记也是这样。北大琉璃厂附近有很多他们喜欢的地方。以前我大学翻墙,那时候还不说后街,后面有很多小摊,打桌球、吃龙虾,小吃。十点多寝室灯关了,关门了我们就翻墙吧,现在的大学生包括你们没有翻过墙,没有翻过墙很遗憾的。一个同学喝醉了翻墙,外语系的,后来我发现他是装醉的,男生是他们班,女生是我们班的。他就唱了一个beyond乐队的真的爱你,我们还很感动,后来发现他小子是装醉的。(图)这是枣阳路的夜景。(现在没有那么热闹)六点以后的夜景,走的很拥挤但是很放松,没什么车子但是走得很慢,车让这人。现在到华师大前面就有紧张的状态。红绿灯调整、车子、高架就是逼仄感。(图)这就是湖南大学和湖南师大的堕落街,空间总是有限的,但是店面结构(文明街道),后门很长,后门有50米左右。店面很廉价,比如发廊,足浴店是肯定有的,理发店、书店、电玩店,大学生青春的热情和激情在哪释放啊,这么几个地方。还有小吃特别多,华师大后门还是空间有限,还有画室。这是我原来上学的哈师大,以前有侧门,现在也没有了,搬到了新校区,没有文化感和层次,没有历史的深度。现在全国都在消失,湖北大学、华中科大,武汉大学,复旦大学,包括北大。

后门景观商贩文化,就是说开个会,不一定去食堂,就去吃个小吃,炸面,有的是兰州拉面,还有春卷、饼。一个城市新鲜的地方,城隍庙、南京夫子庙、长沙有火锅店。那么,最后蚁族,大学生是一个市场归属感的,那个地方消费多元,廉价,口感也好,校园内家长来了到体制内消费场合,从酒店改到宾馆,从宾馆到招待所,学校纪委会查账单的,有四菜一汤的说法。为什么大学生把这个当作释放的空间,有激情的,有理论表达的碰撞。剑桥大学后门文化也有一个咖啡的文化。还有一个无厘头的美学,(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请照顾东哥生意),我觉得蛮可爱的。极品吃货、无聊屌丝、淘书者、电子依赖症者、漫无目的闲逛者、情场失意者/得意者、考试挂科人员等,我觉得政府精明的地方不是要平面化,而是要找到自己精神安顿的场所,这才是政府的高明,全部平面化、一元化,郁闷和冲突就多了。我不算极品也算吃货吧,到一个城市先要去城市的小吃、排挡。(图)你看拿着肉串,我给他拍照很配合的。周:他有一个身份认同,有一个生命意义了。其他身份建构不起来,吃货的身份可以建构起来。

周勇就说到身份的归属问题了。我想重点讲蚁族。我有研究生、本科生半年找不到工作,租房子廉价,吃东西廉价,租地下室作为人生的过渡阶段。就是形成了蚁族文化,但是后门消失以后,打个比喻,我们把城管当作调皮的小孩,在蚁穴灌水,蚂蚁乱窜。蚁族这群人,回不去父母身边,成婚、工作压力巨大,而且话语系统也不一样了。他们就像蚂蚁在喧闹的城市广场流浪一通之后,悄无声息地回到蚁洞里歇息。 我觉得要把它理论化表达出来。现在大学里的建构是透视化的,以前有亭廊,华师大有丽娃河,但是够几个恋人坐啊。以前老校区有古树,很幽静,心里话容易说出来。浪漫的气氛没有了,现在大学就是透视的。管理主义加视觉透视主义,不给你幽静的空间。以前夜幕降临先占位子,我女朋友要打开水什么的,我先去占位子,先去背单词了。学习恋爱两不耽误。

混凝土政治,不让你有躲藏的空间,表现在三大运动:城镇化运动、文明城市运动、大学城运动(老校区搬到新校区,新校区没有文化的高楼之间),学校里边也差不多了。现在新校区没有历史感,没有时光的穿透性,一个是古建筑,一个是古树。浙师大的老校区就有两三种古树,很不一样。我们要反思的一个问题还是经济与城镇运动化对文化遗产的伤害。大学命运与国家宏观经济的关系。因为我们大学的发展是屈从于经济利益的,我举个例子,宁波市要发展海洋经济圈,宁波大学要做贡献,首先就把两个学院迁到舟山岛去。混凝土政治的表现,推土机、挖土机,从表面是空间语法的重构,然而其实是篡改大学的历史。古树的被铲除太可惜了,其实没有多少历史意识。90后这一代,到那里去喝酒、哭泣、表达。这个是人性的东西。一流大学、一流学科、一流人才,三流大学,后门,其实是大学的命运和人的命运。这个地方小得不起眼,但就是这个地方,诠释了命运。我们所有都被信息化透视了,然后拿到市场上去交换,你发了几篇文章,在什么杂志上发表的,一目了然,到了信息终端,领导只要看你一张表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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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结论

校门口的微观人文生态不仅是教育的问题,也反映了社会的问题,打个比喻,它是中国教育的大部头著作,通过这个入口,是一个学术价值很高的富矿。这个话题是我最近在思考的,大学后门的学友餐厅,酒话叙事及其生命主题。学友餐厅是许多大学共有的餐厅,我还记得它的布局,我暗示两个研究生做的,我是叫他们去做服务员,坚持半年,写观察日记。酒话说了什么,恋爱、经济还是同学矛盾,然后我们再做分析。大学后门也是农民工流动的场所。美国的动画片的话语结构怎么影响孩子,所以校门口只是学术研究的一个切口。物流终端,辣条、龙虾、肉串。我们现在的政治话语国民经济4%,真正有没有重视教育,从辣条与学生健康、生命经验开始。政府才不会思考辣条、肉串。书包,我自己写了五万字,学生也写了五六万。我想跟各位学友做一个严谨的学术交流。

 

评论与讨论

周:我们听完以后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题目,跟我们平时看的文章都不太一样,我时常会跟他交流,保持思维的新鲜。他不光有学术研究的激情,还有学理的功夫,背后的深层结构怎么揭示出来。香港理工大学的潘毅,研究珠三角的打工女,叫她的博士生到珠三角的工厂做一年的工人,有深刻的生命体验才能做出好东西来。学理的分析、激情和想象力。我也在想怎么去解读校门口的秘密结构,这里首先有一个基本假设,就是校门口是一个日常空间,这个空间是各种力量汇聚之地。究竟汇集之后会呈现什么样的机构,他也有分析,十来类的力量,从学校治理方的角度看,要生产和维系正常的教学秩序,但是治理方之外,有很多治理的力量,包括快递、家长、政协委员、小摊主,甚至不法分子,都会威胁到治理方秩序的生产和维持。所以治理方要不断地调整自己的治理结构。另外从学生的角度来看,又不一样,在这个空间里,一根红领巾会给学生带来那么大的冲击。还有大学后门也有独特的分析,尤其是无名者。巨大的外界力量把无名者的栖息之地一下子扫光了。学者的回忆毕竟是少数人,这个蚁族才是社会学要关注的。他对民间疾苦有同情,有情感在里面,这就是人文关怀,也有中国历史的基础,诗教就讲这种关怀。

(一)虚拟与实体空间的关系重构

陶阳:从我自己的体验来看,我认为大学后门的消逝实际上有可能意味着一种生活方式的被取代。我在上本科的时候,浙江大学的新校区,也有一两百米的堕落街,非常繁华,但是几年后我再回去,发现好像没有那么繁华了。我也在思考,当代的大学生,他们的生活空间因为网络得到拓展,比如现在很多同学以前吃饭是到外面逛随便找一家,现在可能是点评网上看一下,哪一家评分最高就过去。还有包括网上购物,这种网络空间对实体空间的交叉或者拓展都可能,可以从某个角度来解释,比较依赖于实体空间的活动减少或是消退,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性。

熊和平:当然这也是必须要面对的问题。中国这么多大学,刚才你说的是实体空间的转换,还有实体空间向虚拟空间的转化。它实际上是秩序重构的问题,那么中国社会秩序重构是什么情况呢,一种颠覆式的,铲除一个,建造一个,主要是一个经济的力量,而不是文化的自觉。在文化的层面是,应该是立体的。我举个例子,费孝通,在八几年的时候回德国,去找他的女朋友,但是没找到,后来别人告诉他,实际上是个误会,她住在附近一栋楼的楼上,就错过了,半个世纪的遗憾。德国,这种文化的记忆,空间的保留,法国、德国,不是颠覆和铲除式的,而是几百年的传承。这个不是虚拟的,这个就是经济力量对文化的破坏,使人成为平面的经济人,其实很多人很赞成,比如小资、中资。另外有一个问题就是,宁波大学的虚拟空间,信息化的力量太强大了。事实上现在最恐怖的就是信息。现在的低头族,在网络社交平台确实不能取代实体空间的,现在很多同学吃饭的时候,低头看自己的东西。那电子书包太恐怖了,那个容量。人的生存智慧,人如何处理实体空间和虚拟空间的关系。中国文化的西化,包括征服你的味觉,所以我们还是喜欢那种后门餐厅那种热热闹闹的文化。

周勇:你们要明白,熊老师做的这个研究是有一些怀旧的情绪。实际上是什么呢,现在的九零后可能已经有了自己的空间,我们要去研究,他们在电子空间做些什么事情,以前我们那一代在后门做了什么事情。成为低头族不一定是坏事。希望90后在电子空间体验到我们在后门体验到的类似的快乐。总算有一个自己的空间,不至于无处可逃。当然也有可能电子空间被黑客攻击掉。包括这个快递,昨天我在松江二中,没有华师大厉害,华师大的快递已经进入校园中心了,经济力量跟学校行政力量达成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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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荣誉墙:教育与政治

上师大张艳辉老师:学校的各种术语,是学校不自信的感觉。如果学校很有自信,是不是不需要这样的牌子。越好的学校越不在乎,中上游的学校,牌子特别多。

熊和平:这个也有一个办学心态问题。我在宁波一个小学做挂职校长,校长挺有文化品味的,墙上没什么牌子,就一个和字,有的很聪明,电子牌。确实有一个差异。还是回到课程和学校文化的根,民国学校,内化在学校文化中,不标榜,有国学的底子。

张艳辉:我认为教育应该引领社会发展,而不是政治经济变,教育变。

熊和平:现在国家差异很大。中国是大政府,小教育。美国是大资本,小国家、小政府,这样中小学反而自由。小学没有校门。我们小学要是没有校门那不乱套了。中国的教育就是政治教育。教育改革者的力量很弱,校长也是带着镣铐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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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后门文化形成的历史考察

周勇:学校的后门文化怎么形成的,没有考察。

丁钢:我们以前没后门,我到华东师大的时候,后面是菜地、篱笆墙。逐渐逐渐,城市的范围扩大。以前长风公园是郊游的地方,现在华师大我们感觉也是市中心。以前,长风公园是远郊。后门慢慢起来。这个过程跟经济有关。真正繁荣起来是80年代后期,93年以后,以前没有,即使有后门,也是街上不固定的摊贩。吃馄饨,搭个帐篷,慢慢开始有了一些店。所以的确,后门文化有前身后事,因为大多这代人是碰上管理比较混乱的时候,所以大家感到自由,各种人都进来了。慢慢说,不能这样了,开始开一些店。如果这样一个梳理,可能是一代人、两代人,或者是一个时代的情怀,以前是没有寄托。现在这一代,微信啊,这个虚拟空间,网络用语啊、新的用词啊,这个实际上是一个延伸,虽然没有实体的感受。

庄瑜:这两天正好朋友圈正好在转发关于枣阳路的回忆,我很多比我小5-10岁的他们回忆的是姐妹,而跟我平辈的他们回忆的都是红辣(音),姐妹是火锅,红辣是点菜的,每一代人都有对后街回忆的饮食文化,您说的味觉回忆,我们90后可能喜欢烧烤,而我们觉得点菜是一种交流的方式,这种文化生态。

熊和平:餐饮内部有个自组织的系统,不雷同,比如有两家火锅店、三家烧烤店等等,不造成竞争,另一个是以大欺小,这个是餐饮内部的结构,这是微观生态。那么说,它可以满足学校内部的这样一些东西。那么我刚才受丁老师启发,我讲的,接着周老师说的这个话题,就是后街起源。我能想到的就是从菜地变成一个热闹的地方,因为大学早期的那个时候,也就是刚刚五十、六十年代,学校空间的一个格局,它一般就是一个行政区,就是有个行政楼。中小学还没有,现在都不分在一块。有个教学楼就叫文科、理科这个样子,分大的门类。其中有一个就是生活区。生活区在那个时候还没有篱笆啊或者别的,也不叫后门,空间形态上没有什么边界。生活区的主体,其实是老师宿舍。

丁钢:那个时候青年教师没房子住。

熊和平:对,那个时候,是没房子的时候。因为生活在后门,那自然这个人际,吃啊等等。人多了就有交易,有交易就有经济学属性,有经济学属性后,就要规范。政府就建议,就工商嘛,有交易就有税收,有税收就有政府形象,对吧?有政府形象,它就有次序化,次序化以后它就规划,规划以后,它就有拓展问题。但是我总觉得,有单元楼,如华师大有华师大一村、二村,它的意思其实是后门。因为它是一个生活区,那这是早期的一个空间形态。那这些教学区、生活区,有这些青年老师宿舍。那时候,计划经济,分个房子多不容易啊,等等吧。那生活区还有附属学校。这个在生活区里面,必定有生活类的需求,有生活类的需求就有交易,有交易,就产生经济学属性。那我们现在是从教育学和教育社会学的视角看,后门经过这么半个世纪,三五十年的发展,它就成为了一种现象。现在经济要发展,后门渐渐地要被铲除,这也是一种经济学行为,这个中国的政治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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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类学:转向都市

丁钢:我插一句,就是这个蛮有意思。我觉得熊老师在做的这个,就是说要通过非常细致的观察,但是又能很娴熟的运用学术的语言,我感觉这个是他非常鲜明的一个特色、特点。这个我感觉,你看上去那么简单,但实际上是不容易的。你如果没有很好的学术素养的话,你怎么胡扯也扯不上去的,是吧?所以我觉得,他是非常能够,说就是谈论一个问题用学术的语言去很好地诠释他,去解读它。这一点值得去学习。这个是一个非常好的地方,而且呢,放到校门口,有很多维度过来,连人也可以分成十类,这个就是很新兴的。就是我一直在强调,要做田野做田野。其实这个田野已经不是原始部落,就是一定要到农村。你看今年炒的最热的就是回到乡村,乡愁。就好像只有那个地方可以做田野,实际上,熊老师就在告诉我们其实田野无处不在。

熊和平:对,无处不在。市中心都有田野人类学。那些乞丐,因为他是没有家园的人。乞丐也分很多类型,有骗子的,有真心实意的,有半疯癫的,有那种混搭的美学形象的,就像那个犀利哥。这个就是社会人类学的一个考察对象。丁老师说的那个田野不一定就是我们要到那种原始的村落去,市中心校门口也是一个田野考察的对象。

丁钢:人类学最早就做原始部落,有些早就走向都市人类学了。因为现在城市的发展、城镇化的发展,基本上几乎成了现代化的一个代名词了,都有这样一个过程。实际上,我们在城市生活当中,都可以钻研,就看你能不能看到,这是一个功力。所以呢,这个是很重要的一个问题。你怎么去观察生活?所以这一点我感觉是,做得真的是很有意思,而且特别有感触的,做这种研究,他特别讲到激情。没有激情,你是不行的。这种激情还不是简单的热爱两个字,就是你真的从这个里面去找到了东西。那种激发自己兴趣的一定要去做,然后这个动力就很足。然后呢,越做越感觉到,像做不完一样。

熊和平:就感觉像发生学的树杈样,就感觉这个蛮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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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透视后门文化变迁的动因

丁钢:对,这是非常有意思的。我也再说,包括你刚才强调的观点,我也有一点体会的。比如,每个人的体会,他对于这个学校的现状和整个环境的理解是不同的。每个人是不同的,每个人的感受也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也感觉到,就像我经常说到的,我们在很大程度上颠覆了托尔斯泰的话。他说: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幸福的家庭总是一样的。这句话其实要倒过来。幸福恰恰各有各的幸福,不幸的家庭总是差不多的。如果不是颠倒这个观点,你就无法去理解众生。因为,你从这个角度去理解,那写得都不幸福的。但是,人家感觉到。你学院派,你知识分子你也不幸福的。

张艳辉:幸福的标准不是绝对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标准。

丁钢: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说幸福各有各的不同。因为列夫托尔斯泰说的是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我说这句话实际可以倒过来,为什么倒过来?倒过来其实是有利于我们去了解社会众生。这个是很重要的。

熊和平:他这里有个说法,就是幸福主要是一种体验。

上师大学生:熊老师,刚刚听了你的报告,然后您讲到一个大学城运动。我就想得到了松江大学城,因为我家就是在松江那一块。然后,松江大学城那边是七所高校集中在一起。我觉得,虽然它没有什么后门文化,因为七所学校就是那种面对面的,有一条主干道。我觉得它形成了一种小城文化。就包括九号线那边有一站,专门叫做松江大学城站,那么站出来以后,整个一大块区域都是松江大学城。那一整片区域,都是为大学城的学生服务的。从它的衣食住行文化各方面,就是有一种大学城的那种小城文化。比如说他们那里有很多培训机构、教育、大学生运动中心,然后还有那种轰趴馆。大学生在那里联谊聚会,我觉得形成了一种小城文化。它有一条主干道的街,旁边有很多分支。我有个很深刻的体验,我是上师大本校的学生,因为我当时考研,报了一个考研机构。我想在桂林路这边上课,但他说桂林路这边不开班,要开在淞江大学城那里。所以我就要大老远地从桂林路跑到淞江大学城那边去上课。就是因为他们那里学校多,学生多,所以开在那里,形成了这种产业文化。所以我觉得这种小城文化,蛮好玩的。

熊和平:对的。我记得刚才她问的,这是一种实体的转型。政府也有他的说法。就是说,因为堕落街它是无序而且有一些是非法的,比如说电玩,还有那种赌博的,还有发廊,然后政府就取缔了。原来是取缔不了,那种空间真的取缔不了。后来政府呢,因为你们大学生抗议啊,不是很激烈,给你们弄掉了一个堕落街,那我们会给你们建一个生活城。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小城,小吃城啊之类的,就是生活城。政府有这个承诺,这也是一部分。我刚才说的这个后门的消失,它也有一部分合理的一个空间的本体的中心,它还是一个刚性的中心。它还是需要政府去解决。就是看刚才你说的甚至一些烧烤店等生活类的中心,吃穿住行吧,反正都会有这样的保证。政府的名字就是文明街,我不知道你们松江,就像小城。湖南那边就是由堕落街到文明街,政府的媒体宣传就是这样,那其实就是一个实体的转换。那么这就是一个新的现象,它肯定是遗留了后门一些东西。那有一部分转向为电子化了,有一部分实体留下来了。但我刚才讲的这个就是说,大学城旁边的这个又建了新的小城,生活城,它跟后门的文化确确实实还是不太一样。它是纯消费主义的。因为大学城本身就是经济学的一个附属品,主流经济学的一个附属品。然后,它周边的文化必然是消费主义。那么华师大枣阳路这个后街,包括哪怕不起眼的宁波大学的双桥的那个双桥街,它有它的文化属性,这个文化属性就是学子们建立的。像我刚才举的例子,黄金一代,“八五精神”的一代学者,像格非(音)、马元(音)这些小说家,文艺评论家,这些搞文学、搞文艺评论的,他们是介入到这个话语的。那么现在的大学老师在小城,在你刚才说的大学城旁边,他不太介入甚至不谈文化,他谈课题职称那些功利的。所以它文化的深度是不如后门的。只能说是这些学者那么去做,写文章去悼念这种精神。这种精神站在西方有西方的剑桥大学有他的后门,后来侧门的咖啡馆文化,也是在路边不吃什么,就是喝咖啡,弄一个物理学奖出来。这也是这种实体性的文化。但那个文化是肤浅的,包括餐饮本身,我还不讲学校内部的学子间的这种文化,就餐饮内部来说,它是肤浅的。小吃的那种纯粹性。我那个学生过年给我送的那个面,我特别喜欢。我不敢告诉他,我告诉他(她),他又给我买了。我跟我老婆说你查查这个牌子,自己去买吧。那个面,后街的面,我举个例子,山西的面非常细。可能,但我没调查过,它那种小吃的深度,小吃文化味觉的深度,我估计还是有所欠缺的。这也是新后街和原来的老后街之间的区别。

(六)日常生活研究的方法

张传月:我看那个校园门口的时候,我的一个反应就是校园门口他其实是一个分水岭一样的存在,就相当于我20%的学校时间在这边,然后80%的社会时间是在这边的。学生是在学校在校门口去实现了一个跨越。然后刚刚老师说学校门口是一个,就是您刚刚分享的那个十类人不同的社会群体的一个呈现,那么学生在这个过程中,他其实是每一天他都有这种经过,并且每一天他都会受这种不同的环境和人的影响的。就我听起来,好像我们就一直是一个观察者的身份参与到校外这群人的研究领域当中。不知道熊老师能不能跟我们分享一下,就是您除了和自己的小孩和其他的一些学生有没有一些,就是校园门口的这些文化对于学生的影响是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去呈现出来,或者说我们用一个什么样的方式去挖掘出来会好些。因为我觉得,可能学校门口的文化对于学生会存在潜移默化的生活也好,价值观也好等方面的影响。但是这个东西,对于我来讲,我刚刚就在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我去用一个什么样的方法去跟学生去做一个深度的沟通,可以挖掘出来。我觉得是有很大困难和挑战的。所以我想说,熊老师在这个过程中有没有一些试探或者尝试一些方法上的分享。

熊和平:她这个问题问得非常有深度。就是说,如何把我们日常生活的东西转化成一个理论话语。那么中间的一个媒介,就是方法。从两方面来回答你的问题。首先一个主题。这个主题不是生活主题,是从生活主题来,但生活主题司空见惯,我们不会去反思它的大部分生活。要反思它,从学术的角度来看,就会找出一个主题学。主题学就看你看书的功底,这个方法论的基础。所以我很多的话语是受福柯的影响,就是边缘人群的分析,加上话语结构。那么说,作为一个大学生或研究生在后门待了那么长时间如何研究自己呢?这里就有一个我刚刚举的例子,大学生生命体验的生成结构,其实是体现在酒话里,那男生这个群体可能就多一点了。我们不是经常在学友餐厅等类似这样的餐厅去吃饭吗?那就要说些什么东西。说什么东西呢?亲朋好友之间就说心里话掏心窝子的话。掏心窝子的话就可以有个类型:我今天失恋了,我找好朋友说说,解解压、诉诉苦,心里舒服一点;我考试不及格了,我挂科了,我哪里不顺利等等;我跟亲子关系不好,也有这种社会群体。他们体现在酒桌旁。你经过长期观察,就会了解。这就是一个田野调查的方法。这样的话你就回做详细的规范的社会学笔记,然后你就编码,日期啊,他们的背景啊等等。从科研伦理上来说,名字你没必要知道,但你可以交朋友,但没必要知道他的名字,等等。你就可以把整个这个素材,加上方法论基础。方法论基础,你看福柯的书也好,刚才讲的巴什拉的书也好,这个就是从方法论基础来决定你的主题学的切入点。主题学就是你用福柯的方法,必然会关注边缘人群,因为他这个研究,他自己就是边缘人群。他是同性恋嘛。我证明自己,我之所以边缘,是因为权利制造出来的,就是诸如此类的东西。我刚才举小学的例子,亲子关系的微观话语,大学生也有。酒话就是一种微观话语,那么还有其他的一些研究,也会存在,就看细心观察。你比如说书店,枣阳路的书店有很多,经常去淘,书店现在都被网络化了。这个实体店就彻底消失了。但这不是学校的问题,是整个社会的问题,诸如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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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结语

丁钢:非常感谢熊老师给我们带来一个非常有趣,但又有意义的话题。关于这一点,周勇在说我们做教育文化研究,其实都在尝试各种各样的方面。包括他现在也在做电影,戏剧,还要讲清明上河图。所以像这些来说,我感觉,可能当时请熊老师来,当时就看他的学生做的书包,但这是新的,之前我就关注到你。后面我没意识到和周勇俩是很熟的。我发现宁波大学藏龙卧虎,尤其在青年教师当中有一批真的还不错。所以说,贺国庆请我去,我会来,聊得也很有意思。我感觉到田野是无处不在的。我们生活当中其实有非常多的应该引起我们关注的,但是可能又被我们轻易地放弃了,或者没有注意到。同样也有很多青年教师,同样也送小孩上学,就没有熊老师这样一个观察。大家可能在很大程度上还是认为将概念倒来倒去,理论搬来搬去,这才是学问。其实,所谓学问就在生活当中,就是看你怎么发掘。所以,这一点对我们是一个最大的启发。而且也让我看到,生活的观察和学术的素养是怎么结合起来的,这一点做到了。那他刚才说按照福柯的路子来做,但又让大家看到,又不仅如此。也就这样从方法的掌握,理论的把握,怎么在生活当中融会贯通。其实,这是一个学术的功夫。这种功夫,谈起来轻松,做起来并不容易。还要日久的训练。但好在熊老师这个团队给我们做了一个榜样。我们同学也可以发现一些很好的学术路线,一些有趣的东西。其实学术上没有兴趣,将来你们为了完成一份论文你也会非常痛苦。当你非常有兴趣的去投入,去做那个工作的时候,你感觉随处就来。你感觉高兴了一晚上两晚上就把它完成了。为什么呢?这个是兴趣所致,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有的那种痛苦。这一点对大家是有启发的。这样一种做法,这样一种对学术的态度,这种对方法论的切入,其实对我们学生都有启发,我感觉到今天我也很收益。我感觉到校门口的秘密做的非常细致,所以今天我们要非常感谢熊和平教授。我们也是希望常来,宁波跟上海很近。谢谢!

录音整理:陶阳 张传月 江娇娇 王独慎 王烁 李安琪 郭海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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